源自西洋古典音樂的鋼琴,過去在台灣多是代工,其實台灣也有自有鋼琴品牌,是全球最大中古琴公司,更是唯一接下日本YAMAHA指定二手鋼琴翻新代工。這間創造台灣奇蹟的一心鋼琴,連周杰倫、蕭敬騰、林俊傑都找上門訂做及修復表演鋼琴。
出生:1956年
學歷:西湖工商
經歷:台灣YAMAHA、功學社業務、一心鋼琴創辦人
這天,alive來到南港台北流行音樂中心裡的D&D史坦威二手鋼琴專售旗艦館,挑高氣派猶如音樂沙龍的白色巴洛克風空間,擺放十數台優美且做工精緻的史坦威鋼琴,市值超過千萬。這是一心鋼琴的展示空間,裡面甚至有一台超過百年歷史的史坦威M170桃花心木鋼琴,歌手拉烏爾.喬賓(Roaul Jobin)、西班牙指揮家何塞.伊圖爾比(José Iturbi )、葛萊美獎得主魯巴卡巴(Gonzalo Rubalcaba)都曾簽名並演奏過。
這些二手鋼琴背後的推手,是老闆陳水勛。他的人生歷經重重波折,靠著超乎常人的幽默樂觀心境,成就事業商機。
出生自三重農家的陳水勛,生活本該是與音樂毫無關聯,小時候,卻在協助幫忙割稻時,聽到風吹稻穀脫落墜下的聲音,那不規律的娑娑節奏聲,讓他頓時著迷,即便被媽媽誤認在偷懶也不以為意。自此之後,他就對音樂懷抱憧憬,卻苦無機會學習。
國中時,陳水勛選擇進入吉他社,他跟父母說要學吉他時,被父親破口大罵:「是要去當乞丐嗎?」他只好偷偷打工賺錢,用3個月的薪水,350元買了一把當時最紅的帆船牌吉他,就這樣從國中一路玩到當兵前。他笑稱自己過去是吉他王子,高中還因為彈吉他的帥氣模樣,受到不少女生青睞,其中一位就成了他的太太。
遭友陷害罰上億差點走絕路
會與鋼琴結緣,起源於退伍後,陳水勛前後進入YAMAHA和功學社當業務,他憑著一張嘴就為公司拉進好幾筆大單,不過當時大公司要求多,規定業績好要聽話服從才能當組長,他一氣之下,就自立門戶創辦「一心鋼琴」,每天待在工廠裡泡十多小時研究鋼琴製作,看書之餘也跟師傅們討教技術,從不會彈鋼琴,搖身變成能包辦調音、演奏、組裝等技能的「鋼琴大亨」。
陳水勛的創業之路非一帆風順,遇到重重關卡。原本一心鋼琴是台灣極少數的自創鋼琴品牌,從事鋼琴製造、買賣,並翻修中古鋼琴,還因此獲得台灣精品獎。不過他做新鋼琴時並沒有賺錢,後來股東求去,他為不負人,只能跟家人、親戚朋友借錢來退還資金給股東。
他苦笑,為了趕3點半,那時候爸爸賣地、媽媽私房錢被挖光,就連哥哥姊姊也都拿幾百萬讓他做生意,媽媽氣到要他乾脆把生意直接收一收,他回嘴,「我是大雞晚啼,等啼了就知道。」
種種積累而來的壓力,加上又有員工離職潮,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逐漸罹患憂鬱症,只覺得每天都睡不飽。最後一根稻草,是好友向他借牌,名義上從東南亞進口蜂蜜回台,裡面卻暗藏了84公斤的海洛因,陳水勛自嘲,「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次上頭版。」後來一心鋼琴被重罰1億零80萬,更判陳水勛5年不得出入境,內憂外患,讓他病情越來越糟,甚至還跟太太及家人說要去自殺,朋友怎麼也想不到,總是樂觀到不可思議的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幸好,平常就熱愛用鋼琴交朋友的陳水勛,被振興醫院的院長發現不對勁,看他一直打哈欠,懷疑他有快中風的可能性,便急忙為他動手術。陳水勛悠悠吐露,心理影響生理,所以後來才會病得那麼久,他在開刀房恍惚間一度聽見一個聲音,告訴他在世還有很多任務,不能退休,可以改做二手鋼琴護樹。
手術成功後,陳水勛便決意轉型為整新二手琴及客訂特殊鋼琴,自此之後,事業蒸蒸日上。「日後回想,我很感謝當年那位讓我賠了一屁股債的人,這都是天注定。」甚至連之後因為重感冒,導致右耳聽力嚴重受損,他也只是笑笑說,「人生60歲,聽一半就好。」
開始轉做中古鋼琴後,他和兒子就飛去歐洲找通路商洽談。一次,他發現市面上流傳許多文藝復興時期、巴洛克風格的藝術鋼琴,線條雖美,卻因保存不當逐漸失傳,於是他委託通路商從日本、德國收購中古鋼琴,或是從合作的蒐藏家口中探聽,找到沒落家族或世家要變現的老鋼琴,大多是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期製造的琴種,像是大鍵琴及藝術琴等,剛送來的樣貌可能缺角、缺件,或表面破損歪斜,交由廠內資歷20年以上的師傅老手翻修。
對他來說,這是對製琴者的敬意,每架鋼琴都有獨特故事和工匠巧思。遇到一些狀況極糟的鋼琴,他委請藝術家設計圖案,以手繪或數位印刷,為不堪使用的骨董鋼琴「穿新衣」,像是客家花布、青花瓷圖樣等,用藝術為鋼琴賦予新生命。問起年營收,他不假思索回答,「『三憶』,失憶、回憶和不可思議。」
一般來說,泛指有130年歷史以上的老鋼琴,骨董鋼琴往往擁有複雜且華麗的雕刻,能反映當時的藝術風格。優質骨董鋼琴通常使用楓木、雲杉等高品質木料,或以象牙及相似材質做為琴鍵,讓觸感更為細膩,這些細節都呈現骨董鋼琴的製作工藝與價值。
文藝復興時期,用雕刻、彩繪裝飾的藝術鋼琴,成為上流社會追求的高雅藝術形式。陳水勛為讓這些百年鋼琴能永續傳承,遍尋藝術家為中古琴重新煥發生命,展現重生的藝術姿態。
穿梭時空全靠它
電影《不能說的秘密》那台骨董三角鋼琴,就是美國鋼琴製造商美森翰林(Mason & Hamlin)的CC-94型音樂會用的三角鋼琴,其琴身與琴腿的雕花十分精美,巴洛克線條